草坪边上的法国梧桐也是人工栽培的,肥壮的叶子压弯了枝条,垂下来,碰人们的脑袋,但没人介意,也没人修剪。
“呜呜”的轰鸣声一旦奏响,就在草坪里延伸,慌得那些荒草左右摇摆,要是它们长了脚,早就溜之大吉了,还能定在原地挨宰?
荒草的根系兴旺,比那些茵茵绿草要凶猛多了,把根深深扎在地下,抢夺水分和养料,张狂生长,一刻也不停歇。
人们好像不以为然,既然是荒草,便是要疯长。即便是那些砖缝里、石头缝里的钻出来的荒草,也是要拼命抢夺阳光和雨露,张狂生长的。有时候,墙上和房顶的瓦楞间居然长出了一米多高的荒草,在斜阳的光里招摇,让人不由倍觉伤感。
刘禹锡有诗云:“朱雀桥边野草花,乌衣巷口落日斜。”仅仅一句话就把前史的空漠感言无不尽,不必烘托,就让人无限感伤了。
荒草长高了,在清风里摇曳,在星空下静默,在阳光下生长,高枕无忧,一派单纯,乃至呼朋引伴,扩展延伸,居然霸占了整个草坪,把那些茵茵绿草讳饰得结结实实,不能见一些天日了。
除草机喝了汽油,轰鸣上场。对荒草来说,除草机便是钢铁怪兽,是噩梦,是世界末日。
除草机的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草坪,把高高的荒草都齐着脚脖子切断,便是不高的荒草也遭受了被切断的命运。
枯叶在轰鸣中被绞得破坏,荒草的碎沫子撒了一地,藏着绿色的血,横尸百万,流血漂橹。
荒草中的鸟儿被惊飞了,忽闪着翅膀,飞到树上谩骂,好像在骂除草机,又好像在骂推着除草机的人。
便是一群鸟都在骂,也是杯水车薪的。幸而它们没有将巢筑在荒草之中,否则巢穴也会被除草机绞得破坏。
至于荒草中的小虫子,就更别提藏身之处了,还没有来得及躲闪就现已成了刀下之鬼。
除草机的刀片嗡嗡地响,在轰鸣声里驶过草坪,来回几趟就把草坪剃成了秃瓢儿。
轰鸣的动静震碎了一天云彩,也震碎了鸟儿们的美梦,当然也震碎了那些想着苟合的男女的春梦。
从前有些时日,草坪里呈现了被人滚过的痕迹,留下几片白白的卫生纸,像是匆促之间丢下的废物。
不出十天,荒草就又长起来了,那些被压倒的荒草很倔强地站了起来,掩盖了从前的苟且之事。
可是,不论荒草有多大的本领,毕竟要被除草机给切断,就像切断一些叛逆者的头颅。
仅仅,荒草被切断了,并没有被连根拔起。而一些叛逆者就会被连根拔起,灭族、屠城、君臣团体投海,都从前有过,但不至于灭了种子。
只需种子还在,就会有重生的叛逆者呈现。就好像荒草的种子相同,尽管被人看不见,但会深藏在土壤里,遇到适宜的条件就生根发芽,长得洋洋大观。
况且,草坪里的荒草还没有被连根拔起呢!不出一个月就又长得老高了,那时候除草机就又上场了……回来搜狐,检查更加多